“之后是将我投入监狱还是怎么样也好,请你们收留一下这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
留着泪的他看着怀里的婴儿,诚恳的请求着。
听了他这句话之后,包括一直淡然的老管家杰诺在内四人都有些惊讶,而在之后,甚至一直不把问题放在心上的伊莉雅都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为难,意料之中的反应,他本来也不指望他们。
“不行吗?”苦涩的语气在刘海下发出,他抱着婴儿的手更紧了。
落寞的身影带来了凝重的气氛,抑制五人的呼吸,掐住他们的喉咙,所有人都沉默着。
……
这样的的氛围令伊莉雅感到尴尬、难受,她想要打破这一个局面,滚动着眼睛拼命想啊想,但是只有发出支支吾吾的“这个……那个……”的声音。
两个女仆这次很好的当着女仆,不出一言的静静站着。
还是成了人精的老管家杰诺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他和蔼地微笑着问:“小修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想要借称呼来拉近关系吗?
心里不屑的他表面上却是讶异的样子。
“可……可以。”
“那好,能告诉我你和这小女婴的关系吗?”
伊莉雅和女仆们都惊讶不解地看着杰诺问着在她们看来十分荒唐的问题。
“……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
“诶?!”
三个年龄不一的女孩不约而同地大叫着,倒是杰诺早有准备,却还是吃了一惊的样子。
三个笨蛋一个人精,把重要的人物都推到了其他人身上,人类常有的行为。在独特观念的修斯的预料中,这样的反应不奇怪。但是他还是在脸上做出讶异的表情。
所有人见到一个人为了一个与自己不怎么相干的人付出重大的代价都会感到惊异。
这就是人类。他如此想着。
“伊莉雅小姐,之前小修斯已经说过了这个小女婴是被遗弃的了,而且两人瞳孔的颜色相差太多,已经是不同的人种了,没有亲缘关系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真的如同我所想的一样。”
微笑着,杰诺摸了摸小男孩修斯的头,说:“看得出来你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相反,大小姐一定会帮助你的。”
尽管“感动的不断流泪,也用衣袖轻轻擦着泪水”听着老管家的话内心却不禁发笑。要是因为所谓的善良就随意地对别人施与所谓的援手,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只是在嘴上还是感谢个不停,那模样简直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
“抱歉呢,修斯弟弟,我很想收养她,毕竟是那么可爱。如果可以,我也想让你呆在这里,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这样做。”
所以你只要拿着这封信去到一眼看去最高的那个教堂那里,把它交给一个叫做克劳德的神父就行。你的钱我不会没收,我也不会举报,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在干这样的事就行了。带上这个项链去新城区找露塞提亚道具店,露塞特会帮助你的。
在离别的时候名为伊莉雅的贵族女孩如此说着。
于是小男孩换上了伊莉雅特地叫女仆买来的新款童装,在小衬衫加上吊带裤的组合下,抱着一个轻轻的女婴儿出发了。
在这之后,伊莉雅是如何铲平了盘踞在贫民窟边缘地带的恶党,怎么扶持一些人物维持秩序的,他或许过了几天会从一些小道消息里推测出。但这都与现在的他无关。
只要到了那个教堂,甩开手中的包袱,以后他就一身轻松了。
……
凯莱大教堂是信奉执掌创造与生命的女神米兰亚的米兰亚神教在凯莱设立的一座大教堂,它始建于中古时代中后期,因此还残存着当时对女神力量的绝对膜拜感,豪华奢侈的装饰,各种浮夸的雕刻以及贬斥人类以外种族的壁画随处可见,由于末期米兰亚神教教义被肆意歪曲,造成了为了世界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范围波及全世界几乎各大种族的宗教战争,最后包含人类一些理智国家在内的各族联军胜利了,也导致很多当时的米兰亚神教建筑遭到彻底破坏,保存异常完好的凯莱大教堂也就成为了研究中古时代的考古学家们最爱的地方,甚至很多其他种族的学者都来这里研究。
现在站在教堂前广场上的小男孩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六穿着一身绿色斗篷的人,从那帽子下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
魔法,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而这个不远露脸的人紧紧地盯着他,准确地说是他和他怀里的女婴。
只是对方看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穿越的惯例。一般来说,穿越的人都会想到这些,可以说是被毒害了。但是如果真的有那种支配者命运的神灵在,他或她为什么不去管管人类的罪恶,而要来和你玩游戏呢?哪怕真有这样无聊的神,对方也不可信。玩弄命运,简直就跟人类一样,根本不值得信任。
那么可能是自己的灵魂与其他人的灵魂有着什么不同,引起了注意。
长长的刘海下,他的眉头皱了皱,之后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瞪着红宝石般眼睛的婴儿,她的眼里映照着他的脸、背后的蓝天以及天上自由飞翔的白鸽。
美丽而又麻烦,麻烦一个接一个,动作必须快一点。
就快到到了宏伟建筑的门前时,他停住了,不是因为他想要停下,而是一个绿色的物体当好挡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暗绿色的皮肤,矮小的身体,长鼻子和又长又尖的耳朵,难看的脸。
地精,英文名为Goblin音译为哥布林,在绝大多数游戏中都是狡猾又贪婪却又弱小的存在,但是现实不同,在这里它们有着比人类更悠长的历史,或者说几乎所有已知的智慧生物历史都比人类要长,相应的就是更加优秀的知识积累。
真要比科技力,地精甩开了人类十万八千里,也就只有矮人能与之匹敌,甚至他们的平均智商都在人类之上,还建立起了覆盖整个世界的商业帝国。
但是,与辉煌的种族成就相比,单个地精的现状却是这样。
摔在地上的地精躺在地上嗷嗷叫着,尖细的嗓音搭配上疼的狰狞起来的脸,令所有人都感到厌恶,贵妇人们、穿着体面的行人们,甚至在教堂前的神父和圣骑士都发散出厌恶的眼神,就连还都下的哭了起来,使得他母亲不得不嫌弃地看着地精拉着孩子离开。
耳边传来神父贬低地精,说他的存在侮辱了女神,不允许进入教堂内的话语,随之而来的是其他人的附和与唾骂。
他看了看抱着脚嚎叫的地精,深蓝色的长袍里隐隐约约有着一些炼金器械,那是现今的人类所不能达到的领域的产物。
但与他何干,他只需要甩开怀里的包袱就行。但是,他还没抬起脚,小女婴就使劲扭着身体想要靠近地精,眼角瞥见了那丑陋的脸也毫不害怕,反而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视线,地精不再叫了,强忍着痛苦,难看的脸上扯着嘴笑着,还想要伸出手碰一碰女婴。
只是在那之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洁白的铠甲反射着耀眼的阳光,钢制的手甲附在手上一把打开了那绿色的手,叫喊着“肮脏的东西,别碰她!”,就如同一个从怪物手里保护公主的圣骑士。
只是他不知道盯着他背后的是冷漠的眼神,哦,还有小小的恼怒的目光。
人类也就只能在外貌和魔法的能力上耍耍威风而已,多么丑陋的人性。
他感叹着。
你也会变成这样吗?
看着怀里的婴儿,他在千分之一秒间闪过了这个念头,然后永远忘了它。
没有理会转过身来摆出慰问姿态,温柔的问着“没事吧!吓到了吗?”之类无意义问题的圣骑士,他绕过了对方,留下因被无视了而尴尬着的圣骑士。
他走到了倒下的地精的脚部位置,眼角瞄了瞄西面道路一直延伸过去的地方,把婴儿随意放在地上,不理她扁着嘴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蹲了下来。
摸了摸地精的脚踝附近,刚消停了一会儿的他立马大叫了起来,然后他的小手就在那附近移动着,来回往复,但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一直没有放过地精的表情和声音。
然后,“折磨”终于停下了,在地精的哀嚎消失后,街道安静了下来,但是远远地可以听到对于地精的怜悯,对于长得可爱的小女孩的厌恶之类的话。
这就是人类,只看的见别人的坏却不知自我反省。
无耻。
他在心里默念着。
奇怪的是地精并没有对他大骂,只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怪事年年有,他理也理不清,也就不管了。
他只是沉默着取出一枚芬尔的硬币,两只夹着在地精的眼前摇啊摇,地精的眼睛也随着硬币的动作上下移动。
突然他把硬币往上一抛,地精的眼睛也跟着上移,然后他抓着地精的脚使劲一扭,伴随着咔嚓一声的是响彻云霄的痛苦嚎叫。
啪,硬币落在了小男孩的手上,被收回了口袋里,地精也是奇怪地不叫了,先是惊奇然后是惊喜,脸变得比川剧的变脸还快。
接着就是他一蹦起来,跳来跳去的,刚才的手上好像是演戏一样。只是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是一只小手,在耳边的则是令他肉痛的“报酬”。
……
一番争论后,小男孩抱着女婴离开了,背后传来的是地精商业联合国驻奥比迪斯王国大使与教堂圣职者的争辩声,但是他仔细倾听着口袋里钱包联合国地精金币与王国硬币碰撞声,其他的完全不在意,尽管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已经高兴地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开开心心地返回了被自己称为家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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